封城記 4 - 尿床草
昨晚半夜上床前好緊張, 想說半夜趁我睡覺, 全世界都知道到底是白頭髮的還是金頭髮的要出任下屆美國總統只有我被蒙在鼓裡就好緊張…
可是覺還是要照睡啊… 一夜醒來, 還沒看到選舉結果, 先看到大家都好關切的城堡妹妹歌嗨莉亞到底是否確診武肺: 檢測陰性! 然後她的下一段短簡訊就是: 週五來墨西哥美食之夜, 可以吧?
好啊, 好啊. 城堡太太首先熱切回應. 我猶豫了一下: ㄟ, 你們這些法國佬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偽陰性嗎? 不過我還是冒死答應了.
起床後發現白髮對金髮還是沒有分出勝負, 慢慢起床, 聽台灣法國的政論分析, 繼續緊張.
天氣雖然冰寒(昨夜好像降到3, 4度), 可是陽光大好, 泡咖啡, 曬曬阿蘭與阿花… 果然一封城天氣就變好. 唉.
封城日子過得比較慢, 做事要慢條斯理: 牙齒一顆顆刷, 指甲一個個剪, 頭髮一根根梳… 我發現連買的食物都是需要時間喫的: 玉米一顆顆啃, 瓜子一顆顆嗑, 石榴一粒粒撥… 歲月靜好. (張愛玲名句後面的四字”現世安穩”當前不適用, 就免了吧.)
來整理東西. 繼昨天衣櫃吐出讓人非常崩潰的數支空瓶後, 今天來了支奇怪的酒 – 尿床酒vin de pissenlit.
這… 這… 這… 不適合老人家吧? (名字實在太不優雅了…)
沒關係, 老天賞賜我們就欣然接受, 來研究研究尿床酒到底是甚麼.
Pisse-en-lit是種食用草, 這個字出現於十五世紀. 名字聽起來很孬, 可是它的齒狀葉聽起來就很威, 又名獅齒(dent de lion), 有沒有威風多了? 幾乎每個歐語中都有用獅齒來形容. 比如英文dandelion, 義大利文dente di leone.
根部苦澀烘焙後磨成粉可做假咖啡café de pissenlit. 二戰時期物資缺乏, 就拿根部做襪子汁假咖啡喝. 直到現在老一代很多人還是被這種難喝口味的咖啡綁架, 以為這才是真正的咖啡... (白眼)
只有花瓣(花莖和花心都不能用)可做成酒vin de pissenlit. 怎麼做的我不是很清楚, 應該是浸泡萃取, 像藥草酒吧.
尿床草品種繁多全世界有2000多種. 俄國有一特殊品種流出的乳汁可製成橡膠, 1931-1950年間蘇聯因古巴提供的橡膠不足以應付蘇聯當時火熱的工業需求, 曾經用這個生產橡膠替代.
今日聽說為了尋找取代石油製的不環保橡膠, 德國重新研究這種植物的經濟潛能, 發現尿床草的橡膠含量可達整株植物的5%, 甚至更多. 透過基因改造將乳汁中造成凝結效果的酵素抽掉, 就可讓乳汁流出而不凝結, 方便採取. 採收量甚至可以和橡膠相比.
尿床草生命堅韌, 春生吹又生, 即使雪地覆蓋幾個月, 只要冰雪一融, 立即重現人間!
從前尿床草也是一種許願的方式, 像對著流星, 或是生日蛋糕吹蠟燭一樣, 將開滿花蕊的花輕若棉絮, 一吹四散, 讓你的願望隨方散落各處,
遍地開花.
看了半天資料, 呃, 啊就蒲公英啊, 尿甚麼床啦!